眼看着又要过年了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人们开始说春节的味道淡了,所谓的“年味”没有了。
是真的没有了,还是时过境迁,可能真的说不太清楚。依我来看,可能后者的比例反而占的要更大一些。年还是那个年,节也是那个节,但人不是那个人了。
小孩子的时候都是千姿百态的,等到青春期,大概就那么几类,再到青年时期,开始变得面目狰狞,过了中年,面目模糊,直到最后,镜子里是跟自己的父母一模一样的一张脸。
一模一样到,你分不清自己是自己,还是自己的父母。
人们把这叫作传承。如同节日一样,就这么传承下来。
可能有人也思考为什么,实际上并没什么需要思考的,因之某一天你会发现,你所思考的,正是你自己而已。
人对自我有什么可思考的呢?白白让上帝发笑吗?
从第一只猴子下树以来,地球上到底生活过多少人,这些人类经历过多少的悲欢离合,走到了今天,变成了现在的这个世界?
然后,当阳光直射南回归线,这颗恒星远远地观望着蓝色的星辰,时光在宇宙中静静随着光远逝。
一个希冀在升起,总有一天迎接那些时光。
时光如果有温度,会有多微微凉?
北方的春节是干冷而温馨的。快到过年的时候,人们都开始进入一种又忙又闲的状态。忙的是将一年的工作收尾结账,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结束或者暂停,留待来年再继续。闲的是放松的心态,总有一种MVP结算的感觉,小孩子们的寒假即将迎来最高潮,大人们则准备着成年人才有的聚会。许多老朋友,很久年没见了,也要趁此机会见上一面,叙叙旧。有点头脑的,则早早的安排着人情往来。平时老实巴交的,则一天天的从心里卸去一年的重担,暂时歇口气,为明年的牛马生活做好心理建设。
街上开始热闹起来,灰蒙蒙的天空,灰蒙蒙的屋顶,灰蒙蒙的墙瓦,渐渐长出红的颜色,面积越来越大。采购年货无疑是件累人的事情,精打细算要省一点,但也得小心翼翼地多花一点,来和农业社会最大的节日做个匹配——总要照顾一下节日的面子。
所以遇到孩子不听话,或者邻居又有点口角,再或者街上你踩了我一脚,这些小状况,都会带出一句“大过年的”,也就算了。
平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,孩子跟着也受了不少苦,虽然小崽子们很懂事,但大人不能不懂事,到了年根,还是要准备一些好吃的好玩的,鞭炮、玩具、糖果不能少,新衣服、压岁钱的预算也一定要花出去。
除夕的上午,街上还跟往常一样,对生活安排得不太好的人,抓紧最后的时间再买一些东西。到了下午,街道忽然之间就变得清静了,如同刮了一场风,或者是一场梦似的。
家家户户结束几日的清洗,烧香祭祖,贴春联、贴福字、贴门神,再挂一个大红灯笼,大门就关起来,准备晚上的食物。
北方除夕晚上的食物比较简单,就是饺子。自己揉的面、自己剁的馅、自己包好的手工饺子,想包成啥样就包成啥样,小孩子们也掺和着捏个小兔子,也免不了浪费一点面粉。
电视机里都是吉祥话、好听的歌、好笑的节目。
春节就开始了。
守岁是一个传统的节目,一家人坐在一起,聊天、吃水果、吃零食、喝茶。对于孩子们来说,这是与大人亲近的好机会之一。另一个机会当然是生病的时候。父母的关注对孩子来说是无上的荣耀。
确实如此,一个孩子在他年幼的时候,获得父母师长的肯定,是多么地重要啊。
快到零点时,还差几分钟,就有心急的人放起了鞭炮。如同一只公鸡首先发现了日出开始梗着脖子吟唱,其他的公鸡就被传染一般一起吟唱。
当然也会有精明的人,卡着表,盯着秒针,倒数5秒的时候点着火、燃着香、抽明了烟头,去凑近鞭炮的引线,然后终于在零点整时,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。以前的鞭炮不太好,还得在暖气上烘一烘。有时候烘得太干了,点着了没几秒,两千响的鞭炮就迫不及待地放完了。
大家都很高兴,因为这预示着来年的日子会红红火火,蒸蒸日上,所有的坏运气和魑魅魍魉、小人谗臣,都被这响声哄出去了,吓得不敢上门了。
这就是过年的最高潮,就是这挂鞭炮。
然后就挨不住,要睡觉了。小孩子们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厉害 ,觉得自己可以熬到初一的早晨,实际上会在凌晨四五点开始听到鞭炮的大合唱。
过年,也许大家都很高兴吧。总是只睡了一小会,就要起床。
当然对孩子们来说很神奇,初一早晨的睁开眼睛,新的一年就到来了。
床头摆放着崭新的衣服,床尾有崭新的鞋子。一切都很新,一切都很新鲜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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